记者张寒 齐紫剑

　　没有一跃而起，没有喜极而泣，在王楠和张怡宁的脸上，丝毫看不出她们刚刚为中国拿到雅典奥运会第一枚乒乓球金牌的激动。

　　平静地握手、致谢、退场，甚至当满场各个角落的中国观众都兴奋地欢呼雀跃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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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还在挡板外和亲自做场外指导的总教练蔡振华谈论刚刚结束的比赛，仿佛那只是一场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训练赛。

　　身后的记分牌炫耀着她们的胜利。4：0，即使在奥运会双打的晋级赛中也不多见，何况是决赛，对手又不是什么靠运气、靠冲劲打上来的黑马，而是韩国头号女双组合、位列三号种子的李恩实和石恩美。

　　但王楠和张怡宁似乎对这一切的背景音毫无兴趣。

　　王楠轻描淡写地讲着自己昨天在女单八强赛中的意外出局，讲着今天这场意义重大的胜利，讲着这期间的心理变化，仿佛这从谷底到峰尖的巨大反差只需一个毫不费力的眨眼。

　　张怡宁做得更绝，刚走出赛场就把获胜后球迷送上的吉祥物送给了第一个采访她的电视记者，刚走下领奖台就把献给冠军的橄榄枝送给了相熟的杂志主编。

　　微笑是她们唯一的喜悦表示，虽然这标志性的微笑挂在王楠脸上，并不比她礼貌地听你讲话时灿烂，虽然这难得一见的微笑挂在张怡宁脸上，逗留的时间每次都不会超过十秒。

　　这份雍容只属于久经沙场宠辱不惊的大将。

　　眼前的这个王楠，已经不是悉尼奥运会最高领奖台上流着眼泪、默唱国歌的那个王楠，不是釜山亚运会后万念俱灰、动了退役念头的那个王楠，甚至不是巴黎世乒赛女单决赛中赢了张怡宁后、一个人抱着毛巾捂着脸哭出声的那个王楠。这个王楠会在来雅典前就反复强调“第一个想拿的是女双冠军，因为是第一块金牌，拿了能让全队士气大涨”，会在16小时前后的巨大反差面前平静地说“我不遗憾”，说“单打输了之后能拿到双打金牌也是战胜自己”。

　　在世界头号女单位置上坐了一年半有余的张怡宁还是一贯的豁达和内敛，当记者都围着王楠问东问西时，她就那样静静地藏在师姐的背后；但她已经可以在颁奖时泰然自若地站在王楠左边，率先接受金牌、花环、花束和祝福，而且不知是否巧合，颁奖后的新闻发布会上，她的名签原本放在右手起第四个位置，上台坐定后才发现她占据了台上9个人中原本属于王楠的最中间的位置。

　　如果说王楠正在阐释大将的最高境界，那么张怡宁则正在走出“王楠时代”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