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克 张艾

　　在我的印象中，希腊人是好斗的，有人告诉我们，在古希腊，那些人除了说大话和看大戏，最喜欢的就是打打架，一邦一邦的打，不是一帮一帮，他们是整个城邦整个城邦地打架，有时候就是为了一个女人——比如海伦，所以，还没有来到雅典的时候我的心里还是有些惴惴不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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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典奥运会开幕前，有个国内的同行很奇怪地问我，“希腊为什么会选择基督教里不吉利的13作为开幕式的日子？”其实很简单，那是因为希腊信奉东正教，说白了就是希腊信奉圣母玛利亚而不是基督耶稣，基督的受难日自然不会让玛利亚的子民有什么好忌讳的。不过，信仰圣母并不会就让这个国家变得阴柔起来，实际上，希腊最崇尚的反倒是阳刚，这种阳刚在中国人看来甚至都有些粗鲁。在希腊，看到很多古代的壁画以及雕刻，上边满是刀刀剑剑的，“希腊人真敢打仗！”——一个同行的人感叹地说。

　　希腊人是好斗的，这是有历史记载的，除了那部大片《特洛伊》记录的历史，还有一些记载可以让我们看到希腊人的性格。

　　亚历山大，当时是希腊和马其顿的统治者，对触犯他的人毫不留情，先杀自己恩师亚里士多德的侄子，后又一枪亲手刺死自己的救命恩人——欧洲人最喜欢自己动手。

　　现代的泰国人喜欢斗鸡，但是，他们大多用来赌钱。古希腊人喜欢斗鸡，也赌钱，但是，当兵的把它用在了打架上，公元前的某一年，希腊有位将军率兵开赴前线去同波斯军作战。行军途中，他看到有两只公鸡在相斗，心里不由一动，他想，如果士兵的斗志都像这公鸡一样顽强，必定能赢得即将进行的战斗的胜利。于是，他命令队伍停下来，让士兵们观看这两只公鸡的勇敢搏斗。果然，士兵们受鼓舞，在战斗中都很勇猛，大败波斯国。为了纪念这次辉煌的胜利。希腊国王决定从此每年在雅典举行一次斗鸡大会。斗鸡活动很快传遍全希腊，不久又传到地中海各国、古罗马及其他国家。

　　但是，这些都是传说，都是神话，到了希腊之后，我一直没有看到希腊人打架，甚至吵架都没有，因为奥运会，他们不想在外人面前丢脸。但是，我还是看见了三次，虽然不是说打得天翻地覆，但至少印证了我的某种想法。

　　第一次是一个韩国记者和一个希腊志愿者发生了矛盾。

　　事情是发生在一场男子柔道比赛结束后，记者们都在混合区等待采访，正好一位韩国队的教练路过，韩国记者便纷纷上前询问，场面一度很是混乱。面对这种状况，志愿者自然要干涉，一位人高马大的希腊小伙子很努力地想让记者们按秩序站好，在吼叫两声无效后，他一把抓起了一位韩国记者，把他拎到了教练的左侧，其后又抓起另一个记者拎到教练右侧，就这样一左一右地把扎堆的记者们分开，很显然，这个小伙子并不是想阻止记者们的采访，他只是想让整个现场看上去有序一些，不过这种直截了当的方式还真是很难让东方人接受。一个带眼镜的韩国记者立刻发怒了，他又挤回原来的位置，还对着希腊小伙子嚷了两句。

　　金发的小伙子可能是出于对奥运会宾客的尊重，先沉默了一会，但看到秩序又渐渐混乱起来，他忍不住又走向前开始像老鹰抓小鸡似地把记者们分开。那位戴眼镜的韩国记者第一个被拉了出来，韩国记者奋力挣脱，然后怒目以对这名希腊志愿者。“please ，sir”小伙子还是很礼貌，不过脸已经涨得通红， “ no！you don’t touch me !”韩国记者毫不示弱。小伙子也不说话了，直接动手硬生生地又把那个韩国记者拉了出来。说实话，那个韩国记者要比希腊志愿者低一个脑袋，真要动武，肯定要吃亏，不过，如果奥运会的志愿者真的打了记者倒也不失为一条好新闻，所以他也是有恃无恐。眼见两个人拉拉扯扯，已到剑拔弩张的地步，其他的记者也顾不上采访了，纷纷在一边劝架。

　　小伙子用英文甚是委屈地解释自己的本意，不过韩国记者却指责他，这侵犯了自己的人身。以中国记者的观点看，对于注重礼仪的东方人来说，希腊小伙子也许用礼貌的语言更容易被接受。

　　架是没有打起来，这多少令我这个想看热闹的人心里不“舒服”，终于，一天晚上，在一个酒吧，我看见了希腊人打架，确切地说是酒保打了一个喝酒不给钱的主儿。

　　事情很简单，一个希腊的哥们喝多了，因为当天他们的选手得了跳水的金牌(就是中国的彭勃/王克楠失误的那次)，他特别高兴，于是就在酒吧里多喝了几杯。喝完了没给钱就想走，结果在门口被两个彪形大汉“留”下了，但他仗着酒劲骂骂咧咧——结果被拉到一个小屋子，出来的时候已经是鼻青脸肿，嘴角流血——但显然他是清醒了。不过，交了钱之后还是被大汉丢到了门外。

　　虽然没有看见具体的打架场面，但我至少也知道了希腊人确实好斗。

　　第三次是一个希腊的出租车司机和一个意大利人产生了矛盾。

　　直性子，不懂委婉是地中海人性格的一大特色，就像雅典的出租车司机拒载时，绝对不会想一个至少是有点动听的借口，而会直接就告诉你，“路太近，不去。”但是，那个意大利人已经等了很久了，这次不想再错过，于是站到了车前。

　　司机一看就火了，上去就把那个意大利人揪开，意大利人说着英语，试图和司机沟通。但是，当那个司机知道他是意大利人之后，马上放开了手，接着脸上就露出了鄙夷的表情。接着又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通。旁边的一个朋友告诉我，那个司机是用一部电影来嘲笑意大利人。

　　据说那部电影是尼古拉斯·凯奇演的《战地情人》：意大利兵占领了希腊，去一个小岛上受降，当地居民却让他们滚，说拒绝向曾在阿尔巴尼亚战胜过的敌人投降，意大利兵无奈，只好找来德国人帮忙。他们住下后也没得到什么好脸色，当地居民动不动就念叨八千希腊人勇斗一万四千意大利兵的事迹。意大利人只是憨笑，还得陪两句：“是的，要没有德国人帮忙，我们就被你们赶到海里去了。”——这种态度，难怪希腊人要鄙夷了。